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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:且慢

        (感谢书友“墨夜”“蝌蚪”的慷慨打赏!)

        雨过天晴,持续几天的雨水,让整个灵台山脉更加空灵,山林树木,越发郁葱,各种各样的鸟儿在枝头上雀跃蹦跳,欢快地叫唤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左灵峰,学剑堂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灵台依旧坐在最后排,坐得端正,在听着课——也许应该说,在观察课堂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任何上课的需要,出现在此,不过是为了看看课程效果如何。

        赵灵台以前,可不是这样教导弟子学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身边,摆着那柄无锋重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把剑,分外招人目光,只是目光之中,多少含着些“揶揄”,以及“不解”。

        谁都看得出来,那是把废剑,甚至说,根本不是剑,不过是块丑陋的铁片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难道赵灵台带着这块废铁,就当自己是剑客了?

        实在让人发笑呀!

        对于赵灵台,其实一众弟子并无恶意。上次气跑苟秀正,还让不少人心里暗觉快意。不过在本能上,他们始终觉得赵灵台只是一个学徒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学徒与弟子,有着本质区别,互相之间,存在沟壑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白了,在他们心目中,并没有把赵灵台归纳进圈子里,而是有意无意地将其排斥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赵灵台不是正式弟子,他还没有进入圈子的资格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介学徒如此,铁铺的主人,那个阿奴师叔,也是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奴凭什么当大家的师叔?

        不是靠着修为,不是靠着剑法,仅仅因为他跟随祖师爷最早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资历的确能服众,但阿奴恣意浪费剑派资源的作为,却让很多人暗生不满,看不过眼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不忿一直在积累着,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口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众人无法去怪责阿奴师叔,但把不忿撒在他的学徒身上,总是可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奴靠着祖师爷的名头,在灵台山上身份超然;可一介学徒想靠着阿奴的名头,在剑派享受各种福利待遇,众人就觉得不公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这几天在学剑堂,赵灵台表现得十分安分——当然,可能也是因为没有苟秀正的课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赵灵台待人待物,也是颇有分寸,众人拿捏不到把柄,总不好当面挑衅,去刁难一个学徒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几天下来,倒是相安无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出事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是桐叶长老授课,她的课,深入浅出,耐心讲解,十分受弟子欢迎,学剑堂中,坐得满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间,一人跌跌撞撞冲进来,口中大叫:“不好了,出大事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桐叶长老秀眉一皱,认出这个弟子,便问:“黄粱已,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黄粱已一脸惊慌:“桐叶长老,出事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究竟何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桐叶叱喝一声,暗暗用了真气混合在喝声中,仿若当头棒喝。

        黄粱已身子一颤,情绪有所稳定,带着哭音道:“江峰主身受重伤,被青城派的人送到了山脚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桐叶脸色大变,什么也顾不上了,身形掠起,直接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堂上数百弟子俱是心头大震,哗啦啦,不约而同站起身,蜂拥出门,往山下奔去。由于人数太多,拥挤在一起,抢得急,有些人还被挤倒在地,很是被踩了几脚,惊叫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峰主江上寒,无数灵台弟子心目中的不败剑客,竟然受了重伤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    人群中,赵灵台拖在了最后,他没有跑,而是一步步走着,他的神色,分外冷静,只是眼眸当中,有代表着怒火的光芒在不断酝酿着,随时会爆发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他来到山麓处,就见到黑压压一大片,数以百计的灵台弟子围在下面,后面还有人源源不断地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消息传得很快,左灵峰、右台峰、内门都传遍了,只要在门派的,能出来的,几乎都来到了外门山门处。

        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十数名青城弟子,以及站在最前面的一身白衣的萧剑枫。

        萧剑枫身旁,停着一辆板车,车上随便铺些稻草之类,上面躺着一人,浑身血迹斑斑,无法动弹,双眼紧闭着,仿佛晕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,正是江上寒!

        见到江上寒这副样子,无数灵台弟子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,怔在当场,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场的,有桐叶、何不二、苟秀正等长老,不过他们都是紧闭嘴唇,死死地盯着萧剑枫,没有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用多久,人群一阵骚动,中间分开,掌门林中流大步走了出来——副掌门方下峰另有事务在身,今天却不在门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萧剑枫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林中流压抑住内心的怒火,大步上前,沉声喝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萧剑枫手中一块白丝巾,慢慢擦着手,笑道:“在下见过林掌门,是这样的,江兄前日来到扬州,与萧某偶遇,我们惺惺相惜,便约战一场。萧某不才,技高一筹,侥幸胜了。只是争斗之下,一时失手,使得江兄重伤。萧某很是过意不去,便亲自把江兄送回灵台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中流怒极而笑:“你觉得我会信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萧剑枫一摊手:“信与不信,事实如此,当日之战,并非只得我与江兄两人,还有剑盟的马飞图马兄、崂山的张元寿张兄在,他们可以作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,后面又来了两拨人,身上服饰清楚地表明了他们的身份,分别来自秦岭剑盟与崂山派。虽然都是寥寥数人,但走在一起,代表的涵义早超出了人数上的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林中流目光扫过去:“好,很好,你们果然联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顿一顿,一字字道:“如此说来,林某还得感谢萧尊者的护送之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剑枫哈哈一笑:“不敢,萧某与江兄结识多年,些微小事,都是该做的,不足挂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今天来灵台,自不是为了正面冲突,也相信灵台不会贸然开战。如此一来,既让林中流吃了哑巴亏,又动摇了众多灵台弟子的信心,那种拿捏自如的感觉,实在爽快无比。

        想着,脸上笑容更盛:“人已送回,若无他事,在下便告辞回青城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面马飞图与张元寿两人对视一眼,掩饰不住的得意:来到灵台山下又如何?对面千百人又如何?还不是只能把气憋着,乖乖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去?

        此刻,成百上千的灵台弟子心中确实感到无比的愤懑和憋屈,很多人不相信江上寒会比不过萧剑枫,此中必有蹊跷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能怎么样,江上寒已经躺在板车上了,生死未卜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有些人的信念却在动摇:世事无绝对,也许萧剑枫真得是击败了江上寒呢?江上寒号称灵台第一剑,连他都败了,派中还有谁能站出来,抵御青城崂山等宗派的蚕食攻击?

        萧剑枫满脸笑容,正待转身离开,就听到一声叫唤:

        “且慢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声叫,来得突兀,在场众人纷纷侧目而视,心中疑惑: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他?他要干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怎么走出来了,可是,有什么用……”